珠山,是江西景德镇市中心的一座小山丘,明、清两代的御窑厂均建于此,所以珠山又往往成为江西景德镇的别称,许多古今绘瓷艺人在画面上落款时不写景德镇而写珠山,这便是一例。
景德镇的制瓷业自清帝逊位进入民国以来,随着御窑厂的倒闭,一批制瓷高手和知名艺人流入民间,瓷业生产稍有发展。当时有一批绘瓷名家他们不但本身具有良好的绘画功底,而且善于吟诗作赋和书法,他们相约每逢月圆十五日聚首相互切磋画艺,这便是近代景德镇制瓷史上著名的“珠山八友”。虽然统称八友,但是前后参加过这种雅集的共有10位,他们是王琦、王大凡、刘雨岑、程意亭、汪野亭、邓碧珊、田鹤仙、徐仲南、毕伯涛和何许人。
王琦粉彩《糊涂即是仙》瓷板
程意亭(1895年-1948年),别名甫、翥山樵子、体孚,斋名佩古,江西乐平人。16岁时人波阳江西省立工业学校饰瓷科,师从名家潘匋宇。后至上海,拜海派名家程瑶笙为师,习花鸟。曾在九江“普芳居”瓷店绘瓷,1920年至景德镇开业。1940年前后,任浮梁陶瓷职业学校职员。擅长粉彩花鸟,尤长于绘荷花。虽英年早逝,然一生勤奋耕作,作品传世较多。
汪野亭(1884年-1942年),别名平、元鉴、平生、平山、老平、垂钓子、传芳居士等,江西乐平人。1906年就读于波阳江西省立工业学校饰瓷科,先从潘甸宇、张晓耕学绘花鸟,后改崇山水。早期作品多受程门一派浅绛法影响,后绘粉彩青绿山水。
汪野亭粉彩《竹篱茅舍风光好》瓷板
邓碧珊(1874年-1930年),别名辟寰、铁肩子、小溪钓徒等,江西余干人,清末秀才。擅长粉彩鱼藻图。其技法颇受日本绘画影响,书法方面亦有一定修养,到景德镇后颇受绘瓷艺人的尊重。王琦也曾带弟子向邓碧珊学过书法。据说他在景德镇早使用九宫格回瓷像,王琦早期绘瓷像时,技法即由邓碧珊传授。
田鹤仙(1894年-1952年),别名青、梅华主人、荒园老梅,斋名古石,浙江绍兴人。少时寄居江西抚州岳父家。民国初曾任职于景德镇税务局,后任江西省瓷业公司夜校职员。后又改行学绘瓷器,先画山水,后攻梅花,擅画粉彩折枝梅树和梅花。
徐仲南(189年-1952年),别名咳、竹里老人等,斋名楼碧山馆,江西南昌人。少时在南昌瓷店学彩瓷。1918年受聘江西省瓷业公司,至景德镇管理瓷业美术,结识王倚等人。擅画粉彩松竹及山水。
毕伯涛(1885年-1961年),别名达、黄山樵子,祖籍安徽歙县,寄居江西波阳,清末秀才。早年师从波阳画家张云山,后至景德镇专攻粉彩,擅长翎毛花卉,以用笔工细、设色雅静著称。
毕伯涛粉彩鹭鸶瓷板
何许人(188年-1940年),别名德达、处,以陶潜《五柳先生传》“先生不知何许人也”句更名为何许人,安徽南陵人。少时至景德镇学绘青花,后改学粉彩。曾在民国初年应詹元广、詹元斌兄弟之邀赴北京学仿古瓷,得见故宫所藏历代名画名瓷,技法大进。他还善微书,能于往寸印盒上书《出师表》、《赤壁赋》。后专攻粉彩雪景。中年后,常往来于景德镇与九江之间,并在九江开设瓷店,自画自销。他的传世作品并不多见,雪景图画笔精湛,弥足珍贵。
珠山八友的作品用粉彩颜料表现国画意境,无论是青绿山水、雪后山景、花鸟虫鱼、松竹梅兰、人物仕女,无不生动灵秀。珠山八友在景德镇陶瓷史上可说承先启后,现代景德镇的彩绘艺人不少秉承了其遗风而有所发展。在古玩、艺术品市场上,珠山八友的作品成为收藏家追逐寻觅的珍品,而另一方面,仿冒作伪也不断出现,一些不法商人和文物贩子想尽方法来牟取暴利,因此,收藏爱好者在购买时一定要仔细辨别,以免上当。
1、“珠山八友”形成的年代及其聚集“珠山”的原因
据《景德镇陶瓷史稿》记载,“珠山八友”形成的年代是民初稍后。可是,自六十年代初景德镇绘瓷界就“珠山八友”画风及其影响展开争鸣以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清末民初形成,其实,它既不是清末民初形成的,也不是在这稍后形成的,而是在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初这一时期,即民国十五年以后形成的。
何以见得,这只要查一查“珠山八友”中的花鸟画家刘雨岑老先生的年龄就可以得到证明。他是“珠山八友”中年龄小的一个,出生于公元一九零九年。如果说“珠山八友”是清末民初形成的话,那么,当时的刘老还只不过十二岁;就是在这稍后也是不可信的。从刘老生前的一段回忆,以可得到证明。他说,“珠山八友”是“月园会”的艺术组合,而“月园会”的成立,也是在二十年代北洋军阀刘宝堤的军队过境破坏景德镇陶瓷美术界人士自由组合的社会团体--景德镇陶瓷研究社以后发生的--那就是民国十五年以后发生的。
至于“月园会”的建立,又有一段起因。
六十年代初,当时唯一健在的“珠山八友”成员刘雨岑老画家向我介绍;有一年夏天,“珠山八友”之中的王琦,王大凡,田鹤仙等人,曾到当地“五龙庵”乘凉避暑题诗作画,他们觉得那里安静,十分惬意。当然,秋凉后,他们就不必去“五龙庵”了。但是,他们对那一段时间的雅集题诗作画的生活很感兴趣,因而有“月园会”的建立。它是取“花好,月园,人寿”的意思,的确成了“珠山八友”的自由组合的艺术团体。
他们每逢农历十五就集会一次,由“珠山八友”轮流作东道主,每人都得带上一件新作,到主人家里共同欣赏,揣摩,同时饮酒题诗作画,很有所谓“旧时文人雅集的情调”。当时“珠山八友”中的人物画家王大凡老先生曾画《“珠山八友”雅集图》,并曾题诗记盛如下:
“道义相交信有因,珠山结社志图新;
翎毛山水梅兼竹,花卉鱼虫兽与人;
画法惟宗南北派,作风不让东西邻;
聊将此图留鸿爪,只当吾侪自写真。”
这可算是“珠山八友”绘画历史面貌的一个比较全面的自我高度概括。
从画体上看去,“珠山八友”中,有钩勒得精巧的工笔;也有运笔流畅自然的写意;还有粗细相间的兼工带写。在设色上,无论重彩,或淡彩,或水墨,都加以运用,特别是人物画家王大凡老先生首创的“落地粉彩”,成为“浅绛”绘瓷的继承和发展,并被“珠山八友”广泛试用。这又可以说,“珠山八友”既继承了中国画的传统技法和传统的粉彩这一绘瓷技法,又不为前人所拘,开派立宗,树立起鲜明的革新旗帜,一反泥古不变,陈陈相因之风,积极为绘瓷技艺走出一条新路来。当然,这并非说是从“珠山八友”开始,而是说到了他们这个年代,他们在这方面的革新精神是历史上所莫及的。
至于他们为何聚集“珠山”而又号称“珠山八友”,这又要从“珠山”这一地名谈起。“珠山”现处在景德镇老市区之中心,原为“立马山”。到了唐代,因四周山势蜿蜒,有“五龙抡珠”之说,又被人们称为“珠山”,也被人们当作“景德镇”这一地名的别称。它又是历史上有名的“龙珠阁”和明、清两代烧造宫廷用瓷的官窑御器厂在地。而聚集在这里结义为友的八名画家,为显示他们是在这里从事绘瓷的新画派,就集体号称为“珠山八友”。不过,这又是受我国绘画史上“扬州八怪”的影响而得来的。
人们都知道,“扬州八怪”,是于清乾隆末期前,在当时我国一个繁华的商业城市--全国的重要贸易中心——江苏扬州形成的一大画派。被列入为“扬州八怪”的,综合各种记载,计有十五人之多。所以,近年来,也有人认为应该正名份,把“扬州八怪”改称为“扬州画派”,但大多还是取其前八名称之为“扬州八怪”。他们是高翔、李蝉、郑燮、罗聘、黄慎、金农、汪士慎、李方膺。当然“珠山八友”和“扬州八怪”所处的时代和区域都不同,但是,在许多方面是相似的,都走上了职业画家的道路,而且又都各抱惊才绝艺而郁郁不得志,不甘心于现状而又无法突破就孤芳自。
那么,为什么说“珠山八友”是受“扬州八怪”的影响呢?
看来,这是一个非常错综复杂的问问题,它除了政治的、经济的、风俗习尚的关系之外,还有画家本身的家庭环境和师承朋友等等各种特殊原。不过,这其中主要的,又是与“珠山八友”的为首者分不开的。
“珠山八友”是以王琦为首的,他是“扬州八怪”中的黄慎的直接师承者,他画的瓷板画《麻姑献寿图》,附有题记落款,标明是“仿黄慎之笔意”绘制而成的。它充分体现了继承黄慎的“书画同法”的传统,而这无不在客观上刺激“珠山八友”向“扬州八怪”看齐,求新立异,成为当时景德镇绘瓷界的一大流派。
在选题取材上,“珠山八友”多画“翎毛山水梅兼竹,花卉鱼虫兽与人”,这也几乎全为“扬州八怪”所表现,而大多又同样专擅其一、二项著称。在创作上,还同样不受成法的约束,强调“师古人不如师造化”,因而也不同于时俗,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当然,这并非说,“珠山八友”与“扬州八怪”都完全离开了法度,因而也离开了传统。他们都没有超出以水墨渲染为主的文人画的范畴,并在这一系统中,大多都是继承明末清初时期的八大山人和石涛这一画派的传统。例如“珠山八友中的程意亭和汪野亭,均有仿八大山人和石涛的作品,能不能说”珠山八友“不为”扬州八怪所限,进而学习老师的老师呢?我看是无可非议的。
2、“珠山八友”的共同画风及其作品的倾向性
早在六十年代,我曾就当时有人把“珠山八友”的共同画风,概括为“三个统一”(即“民间装饰和古典传统画风的统一”、“工笔和写意画法的统一”、“重彩与水墨的统一”,见当时的《景德镇日报》)提出疑义。
“民间装饰和古典传统画风的统一”,并非是“珠山八友”共同画风,至今我还没有找到“珠山八友”都有吉祥图案与国画形式相结合的作品,即使能找到这类作品,看来也不是一个普遍现象。不用说,这当然也不能说它是“珠山八友”的共同画风。
至于“工笔和写意画法的统一”,以及“重彩和水墨的统一”,尽管在“珠山八友”的作品中,亦能找出一些来,但并非体现在所有的“珠山八友”作品上。象汪野亭的山水画,大多是水墨写意。很少见,甚至几乎不见他有工笔重彩画,更谈不上“三个统一”融合在所有的画面里。当然,如果用来表明石老人作画的艺术成就的特征,那是很好不过的了。
那么,究竟什么是“珠山八友”的共同画风呢?
经过长期以来的探索,我个人认为,“珠山八友”的共同画风,并非他们各自画风的集中,而是指他们的作品所寄寓的共同立场、观点、倾向和性格等等。也就是说,要从他们的作品中,找出共同性的东西来,那就是珠山八友,即作宣纸画,又作瓷板画,还运用传统的中国画来装饰美化瓷器,并都采用传统的“粉彩”这一绘瓷技法,这不能不说是他们的一大共同特点。当然,我在前面提到,运用传统的中国画来装饰美化瓷器,并非从“珠山八友”开始,早在清代乾隆年间,就有瓷瓶上的著名《春耕图》和《寒江独钓图》等,出自当时的绘瓷家之手。不过,“珠山八友”的确是继承和发展了这一传统艺术,特别是他们着意练习中国画,又研究绘瓷学,一反当时绘瓷界不接受传统的中国画遗产的风习和倾向,以传统的中国画的手法来装饰美化瓷器,形成了一个新的流派。他们的作品,无不具有中国画的气派,而区别于当时一般绘瓷,不同于所有红店佬的作品。他们的创作精神,是在这以前的绘瓷史所莫及的。如果说,人们能把“珠山八友”的作品全部集中起来,那么,就等于是一部以研究国画手法的装饰瓷器史的缩本。他们不愧为当时绘瓷艺坛上的一代名人。
从画种、画体和设色上看去,“珠山八友”又不强要同一,而是充分发挥各自的个性,勤学苦练,各攻一门,使大家都各有擅长,这不能不说是“珠山八友”绘瓷绘画的又一大特色。他们强调用传统的中国画来装饰美化瓷器要吻合器型。“珠山八友”中的花鸟画家刘雨岑老先生说得好:我们当中有句术语叫'照顾水路',意思是画的地方固然要好看,空的地方同样要空得好看。不过,从“珠山八友”的作品来看,那种满身纹样,烦琐堆砌的画面是比较少的,这不能不说也是“珠山八友”绘瓷绘画的一大特色。
从“珠山八友”所取的瓷画题材来看,又无不具有进步倾向,他们有不少不满现实和发泄不平的画面和题诗出现在人们面前。例如,王琦于公元一九二O年所作的一块《瞎闹一场》的瓷板画,他借助一群引人发笑的算命瞎子打架的场面,揭露了当时反动统治者争权夺利时穷凶极恶的丑态,曾轰动一时,这是一幅意味深长的好画。在这以后,他又创作了《钻钱眼》一画,形象地刻画了一群唯利是图的奸商的阴险嘴脸。他还创作了以反抗房东高抬房租剥削人民为题材的《节节高》等作品。从他所作的《禁鸦片烟》、《唤起抗日》等名画来看,还显示了强烈的爱国反帝精神。
从王大凡所作的人物画来看,常将钟馗画在瓷器上,寓意把反动统治者比作魑魅魍魉,恨不得将这些邪恶妖魔一一扫光。象他在题为《渔》的瓷板画里写上这样一首诗:
“撒网无鱼虾,官税不能除;网来难换米,空坐对芦花。”
人们从这里就可窥见到他当时腐败社会的伤感。而他在瓷上所作的《许逊除姣》画面,则又体现了他反映当时苦难的人们的愿望,除暴安良的。
我根据平素对“珠山八友”的作品的了解,断定他们以自然物象为描绘对象的瓷画题材,同社会物象方面的瓷画题材一样,亦无不具有进步倾向。如程意亭的《鸟与菊》,鸟态矫健,菊枝挺拔,叶茂花繁,不正是体现了作者反映当时劳动人民旺盛的斗志吗?而徐仲南画《竹》,则表现得更加风资挺秀,性情潇洒,使人感到无限的乐趣。汪野亭的《山水》,风神带韵,景不全收。“珠山八友”的瓷画题材都具有进步的倾向。在这里,只是指它的基本的一面,其落后的一面也是有的。因为他们都是旧社会的知识界人物,本阶级所固有的生活情趣和其他消极因素也必然会在他们的笔底下流露出来。
3、“珠山八友”绘画的各自风格及其独创性
早在六十年代初期,“珠山八友”中的唯一健在者--花鸟画家刘雨岑老先生,向我作了很好的介绍。他以自己独创的“水点桃花”为例,说作宣纸画点花头,是连红带粉点,在瓷器上混合点就不行,得先打一层玻璃白底子,再用红去点,粉在下,红在上以水洗开,色彩就鲜艳。否则,就不理想,就不成功。总之,看起来很简单,要想摸索成功的确不容易,不经过几番探索,就无法达到独特的艺术效果。他独创的黑叶描绘“牡丹”和“秀球”,画在瓷盘里,曾参加十六国展出。“珠山八友”中画花鸟的,还有程意亭老先生。他对于宣纸画,特别是瓷上画面颜料的漂研制作,有深厚的研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作的花鸟画,不仅设色相当丰富,秀丽古雅,而且兼有豪壮和柔美的格调。当然,“珠山八友”中专攻画梅的,只有田鹤仙先生一人。他画的《梅花弄影》更是师无前承,迥然一格,引人入胜。徐仲南老先生常用胭脂红在瓷上画竹,笔调和色彩都与众不同,给人们带来了强烈的装饰感。汪野亭老先生,初在瓷上画山水画,采用胶水料性绘法,后来,他感到这种绘法不足以表现自己的创作理想而改用油料,亦以水粉敷色,别具一格。首创瓷板人物肖相画的邓碧珊老先生,虽然影响不及自己擅长画鱼,但到后来,他扩大了自己的首创成果,进一步作出贡献的又有了自己的弟子——王琦画家。
王琦和王大凡,均是“珠山八友”中的人物画家,这两位画家的笔调又是各自成家。前者的人物画家写意,笔略较大,既运用传统的“粉彩”这一绘瓷技法在瓷上作画,又借助西法描绘人物头面,这不能不说是王琦画家的一大独创。而后者的人物画,则画得工细些,笔路较小,但他在充分运用传统“浅绛粉彩”这一绘瓷技法的基础上,独创了“落地粉彩”,继承和发展了“浅绛”这一传统绘瓷技艺。
提到“浅绛”,它原是传统的中国画技法之一。从设色上讲,它又被人们称为“淡彩”,处在“重彩”与“水墨”之间,色调柔和,清幽淡雅。
据文献记载,善于以这种技法在宣纸上作画的,有元代的黄公望、王蒙地人;而运用这种技法装饰美化瓷器,则是从清代的康熙年间开始的。被原景德镇陶瓷研究所珍藏的,只有道光时期的王廷佐在“小方温酒器”上作的“清明雨景”;光绪时期的金品卿在“瓷围屏”上画的“渔樵闲话”和程雪笠在“双耳扁瓶”上作的山水画等。就当时而言,它一方面可以不用“玻璃白”而取传统的“古彩”这一绘瓷技法而拉线平涂;另一方面又可以同时采用传统的“粉彩”这一绘瓷技法而使之不刚不柔,技法易于掌握,操作也很简便,成本又很低。但是,它也有其缺陷,所画出来的物象较拘束,不够生动。加之,到了清末民初时期,这一技法又受到所谓“洋彩”的冲击和排挤,特别是外来帝国主义在经济上实行竞争掠夺政策,“洋瓷”就越迫使“浅绎”站不住脚。因为“洋彩”颜色鲜艳,操作更为简便,眼看“浅绎”就要被“洋彩”而取代。而当时的“珠山八友”面临这一危机,其中的人物画家王大凡老先生就首当其冲,“线绎”彩瓷上独创革新,与“洋瓷”作斗争,创造出一种粗细相间而又兼工带写的画法来。它即不属于传统的“古彩”,也不属于传统的“粉彩”,而属于独创的“落地粉彩”,为软笔法,画面浓淡,阴阳分明,这样所画的物象就显得神形活现,生动活泼。早在公元一九一九年的巴拿马国际工艺品竞赛会上就获得优等奖状和金牌奖章。这不仅为古今中外驰名的景德镇绘瓷事业赢得了国际荣誉,而且继承和发扬了前人“浅绎”绘瓷的优良传统。使“浅绎”从失传中恢复过来,而又从恢复中走上发展的道路。它给后来的许多“浅绎”绘瓷家也指明了新的努力方向,提供了装饰美化瓷器的新技法。
总之,“珠山八友”绘画,既有共同的画风,又有各自的风格及其独创性,而且是在共同采用传统的“粉彩”这一绘瓷技法,充分运用传统的中国画来装饰美化瓷器的过程中形成。